为人就是为已

为人就是为已

清明过去了，为去世10年的侄儿安放骨灰活动的场景还在眼前。10年前，大哥大嫂以及我们一干叔伯为黑发人送别，无不唏嘘。10年过去了，大哥大嫂的惦念愈加深沉，每每到公墓祭奠都有一份未了情感不能尽心。大哥在一年多以前就精心筹划，耗费心力寻找安置地点，终于在一处背山望水处定下了墓地，并刻好墓碑，决定于今年清明节安置。大哥不想惊动别人，只是家人和雇请几位匠人参加。我得到消息，表示会去，并于前一天就赶到大哥家里。当天凌晨3点多嫂子就起来做准备，我们也于5点左右陆续起床，草草吃了早点后，6点就从家里出发了。是时，天还没有完全放亮。等拉上骨灰、碑石等赶到墓地的时候，已经8点多。山路崎岖，碑石沉重，除了4位请的工匠外，另外就是家里的老少6个。在墓地里，大家不分彼此，汗浸额背：背石头的背石头，活水泥的活水泥，垒坟包的垒坟包，嫂子还在大家都歇息的时候挑水浇树。等所有事情干完，已是下午。中午在修坟立碑的地方吃了干粮。回来的路上，大哥一再说，终于了了一桩大事。我说，终于把一件心思安放了。其实我知道，所有亲人都有同样的感觉，这就是，总算给了逝者一个交待，为他做了很后一件事。

然而我想，为逝者所做的一切，更多是还是为了我们自己。因为这样，我们的心愿才能得尝，我们的心情才能平伏，久压在身的背负才进一步卸下。大哥大嫂是这样，侄儿侄女是这样，我也是这样。能很后送他到终点，尽了我的力量，便给了我心灵的安慰。对于大哥大嫂而言，更是对于儿子的很后补偿。生前无法说、无法做的许多事情，都可以用这种仪式、用花费的金钱、用送他流出的汗水与劳累、用燃烧的纸钱食物做很后的表达。在这里，与其说是为死者做了什么，还不如说，为活着的人做了什么。

想起每每奔波百里到墓地里上坟、在遗像前上香，还不也是了却活着人的心思，寻求心理的均衡？我想无论一个人怎样的无羁无情，这一刻定然会是虔诚庄重的。因为他必须用这种虔诚求得内心的安慰、祈祷苍天及祖宗保佑。虽然每个人说的都是来为先辈烧纸上香，其实那里不是为了自己呢。不能把人都看得自私自利，但人本身也并不都那么至高无尚。只是我们大多都不愿悉心想我们劳累费心为什么、我们所做的根本目的到底是什么。

引伸开来，为人民服务也好，雷锋精神也好，郭明义事迹也罢，同样的终极目的是塑造自己的心灵，是得到而不是失去了什么；是修炼提升自己的德性，是得到精神的充实而不是遗失了什么；是享受生活的给予，是固定了生活的愉悦而不是制造难过。当然要记住，前提是为别人，为大家，为社会。过去有个口号很实在也很哲学“人人为我，我为人人”，正是点到了为人民服务的本质特征。只有为他人为社会做好事，也只有为他人为社会做贡献，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价值，自身性情品格得到升华。

那么也可以知道，处处想自己、心里没有别人的人，其实很后损害的还是自己。因为你不为他人着想，可能也得不到他人的眷顾；因为你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，所以你从来得不到为他人付出的欣慰；因为你不愿意奉献、不懂得辛苦流汗是心灵的释放快乐在放飞，所以你可以永远体味不到真正的生活快乐。

我还是经常会想到清明，想到那些逝去而难忘的人。怀念与祭念也是一种生生不息的传导，前人做出的奉献永远在我们生命里延续；我们能做出些什么得到他人的认可和追忆？为人还是为已，稍稍想想就知道，为人就是为已，为已就应当始终心里放着别人。

2012年4月9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