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导读】此后,我每天都去上课,时时都用不同的书打发时间,时时都沉醉在书的世界,时时都忘记一切。那一年多的时间里,与我在一起的只有那豆大的油灯,与我相伴。
人,常有许多事不能释怀,但换一个角度,你会见到天空的晴朗;生活中,有些人一闪即逝,却因为小小的施以援手,改变了别人的命运。
————题记
92年,我读初中二级时,忤逆父亲的意愿,遂转学回到了老家,黔北边陲的一个小镇借读。乡下没有通电,我们初中的学生还要上晚自习,老师学生的课桌上都是一盏如豆的油灯,面前浓浓的黑烟。每天早上,我都得好好清理清理鼻孔里的油烟积淀,就这样与油灯相依相伴一年多。
入学后,在老师的眼中,我就是垃圾,所有的同学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,害怕我。历年从城里回乡下的学生都是极端的草包,所以对我也是不管不问,放任自流。我自己早已对学校生活失去了兴趣,对身边的一切失去了希望,予他们的态度无动于衷,自己封闭在小世界里,不管红尘冷暖,不问世间是非。我很大的快乐就是逃课,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,点上一支烟,茫然失神。在那段时间,虽然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我的背后关注,但我却忽略不睬,我行我素。
那天傍晚,夜幕开始降临,天上依晰可见几点星光,秋虫在草丛中欢快演唱,晚风送来一股股淡淡的野花香。我麻木地迈向那个角落,那是一块方圆两米左右,有一点儿倾斜度的大石,能一览山下景象。可我从末注意过,白天晚上都是躺在上面,无神的注视着浩瀚的天空;阴雨天蹲坐在上面,冷漠的把头放在膝盖上面。难熬的时间,就在我的无神和冷漠中度过一个多月。
远远见我的石头上已坐有一个人影,忽闪忽闪地烟头亮光,知道是一男的。没有去讲究,也没有去计较,惹火了就揍。我从容的来到那个角落,从侧面见是我们学校的老师,脸上有泪痕。去学校上过几节课,看见过几次,也没打过招呼。我没有再意,见有我的位置,一如往常,把书包作枕,冷漠无神的躺下。他见我在旁边躺下后,擦了擦泪痕,递给我一支烟,我接过烟点上,谁也没说话,谁也没去注意谁,一切又恢复了平静。
晚自习的钟声响了,我摸出烟,递给他一支,他接过烟,说了一声“谢谢!”打破了我们的沉默,打破了寂静的夜。我们点上烟后,他狠狠的吸了一口,说:“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。每年都来这儿静静,没想到今年却抢了你的位置。”
我还是冷漠无神的沉默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平淡的说:“能听听我的故事吗?”
我冷冷地吐了三个字:“无所谓。”
从他的叙述中,我了解了他是四川人,不是我们贵州人。高三时,因为忤逆父母,被他的父亲安排到这儿代课,到现在代了六年。三年前的今天,他接到了电话,说他父亲因工作负责,不同意造假,一职工不满,持铁棍痛击发泄,很后惨死在凶手的铁棍下。当时在这所学校,他既上数学,又任班主任,同时还是*一届初三。回去匆匆忙忙处理了父亲的丧事后,立即赶回来上课。那段时间,他常上完课,改好作业后,一个人深夜来到这角落,悄悄呜咽,不敢也不能让学生知道,怕影响孩子们的学习。
很后他深情地对我说:“我父亲从小告诉我,一个人不管有目标,还是无目标,都要去尽力做好每一件事,只有尽力了才不会后悔,才不会遗憾。你,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不想知道,但你还年轻,还有时间。我不想说什么,就让我们用我父亲的话共勉吧!”
我一直默默地听着他的述说,没询问什么,也没安慰什么,只是充当一个安静的听众。时间就在他的述说中流过,晚自习的钟声不知不觉中敲响。他站起来,用力摇了摇头,摸出香烟,递给我一支烟,亲切地说:“我要回去了,明天要上课。我常见你逃课,去坚持上上课吧!换一种生活方式,或许能忘记那些不愉快。”
我们点上烟,吸了口后,他笑着说“我走了,谢谢你做我的*一个听众。”
他走了,我的心变得不平静,产生了剧烈的斗争。我不停的反复追问:“我该何去何从?”……或许真的要去尽力,或许真的要尽力做好每一件事,或许真的要换一种生活方式,或许再不能如此。夜深了,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,只好决定去把很后的一年时间利用好,尽力去读书,让读书忘记我的一切不愉快。
此后,我每天都去上课,时时都用不同的书打发时间,时时都沉醉在书的世界,时时都忘记一切。那一年多的时间里,与我在一起的只有那豆大的油灯,与我相伴,与我相依。迷茫时只有那豆大的油灯为我解惑,痛苦时只有那豆大的油灯给我安慰。虽然不久他走了,听说是回四川了,但中考时,我以510分的成绩结束了初中,划了一个圆满的句号,他却未能与我分享。
那一年多的时间,我没有说过一句话,没有与除他以外的人打过招呼。现在,当时的老师同学都常追问我,发生了什么?他们只知道我的成绩每天都在提高,记忆中的我,永远就是一座冷漠的冰山,外表冰冷,内心就是一股地火,不断汲取力量的地火,一触就暴,非常危险的地火。
事已过将近二十年了,但我常想起那盏油灯,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,想起那晚角色调换的感受,想起那句平凡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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