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棵柿子树_1

那棵柿子树

不记得院子里的柿子树是那一年栽下了，我们在老院子已经居住了二十年，时光总是如那流水一般无声无息地悄然而逝。然而有些东西在心里眼里，一直都在，比如柿子树。这些年，无论走到哪里，梦里总是出现那婆娑的树影和红彤彤的柿子。

又到一年大寒时，天气却好转了许多，几乎一个冬天的阴霾一扫而光，天空蔚蓝，那一种蓝，依旧是令人心醉心碎的蓝。你抬头仰望天空，会感觉那天空犹如蔚蓝的宝石一般空明澄澈。那么蓝天之下黄土之上，老柿树在沐风栉雨中依然茁壮成长。它的疙疙瘩瘩的主干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时光飞逝。它的掉光叶子的丫枝木刻画般直刺苍穹。尤其是那柿子果，想一想啊，蓝天做幕布，白雪做背景，火红的是如此耀眼夺目了，赤果如丹，如此形容也不为过。这一棵柿树，今年结了几百个果子，收获一部分，家人商量着，留下一些果子看树。“留两个柿子看树”，是我们这一带的做法。庄稼也好果子也好，人吃大部分，给鸟雀也留下一些口粮。对的，是想着给寒冬时节过往的缺食儿的鸟雀们留下一口粮食罢了！隆冬时节，滴水成冰，院子里水龙头已经结冰冻实。老院中，春夏秋三季，每日清晨，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在不紧不慢地“嘀嗒嘀嗒”地滴水，鸟儿们聚会般“嘁嘁喳喳”地吵闹不停，几乎是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候，因为少有人的走动，整个院子都是它们的天下。而柿子树上结满了小麻雀，依然是叽叽喳喳吵闹不停。等到人都起床，它们就会“哄”地一声，转瞬间飞得无影无踪。大寒已至，意味着又一个四季的轮回即将开始。那么百鸟朝圣的热闹景象不久就会又一次到来。

冬天的柿子树几乎是各种鸟的家园，回家的这几天，因为早起，我天天可以看到这么灵动的一幕。树枝上悬垂的累累硕果，经过一冬的积淀，应该是甘甜的，或许有上百个柿子果子，也是鸟雀很好的美食了。啄木鸟，七彩的羽毛和王冠，在日光下闪着异彩，我就在树下，它就在树上，即使走动，它也不管不顾地在啄食柿子;喜鹊，黑白相间肥硕的身体落在枝丫间，时不时地得意尖叫;麻雀更是成群结队地来到访，连空调外挂机上竟然也住了一窝麻雀，我看到的是两只，是夫妻？还是姐妹，抑或兄弟，不用去猜测！只要静静地看它们就可以了。虽然每天清理树下的鸟屎，但是并不觉得它们的麻烦。我是个喜欢独处也喜欢热闹的人，有这一树一树的鸟雀做伴，生活中更多了许多趣味，鸟语花香，是生活中很为渴望的景象，虽然生活中没有多少世外桃源，但是心若在，何处不是水云间？在整个山枯水瘦的寒冬，连脚步和思绪都停滞不动了，工作的繁琐和忙碌，使得多数情况下，眼前的一切如云烟一般转瞬即逝，如此，庸庸碌碌度过了整个冬天。很想驻足停留，挽一片飞花，捧一片落叶，看看它们到底有多少芬芳又有多少风霜的印记，在那纵横交错的脉络中，又诉说着多少往事？

于是，往事如烟，往事随风。

但是，无论走出多远，心中总有那么一方小院，院子中总有那棵柿子树，树上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鸟雀，那种吵吵嚷嚷，就像孩子们都回到家里一般吵吵闹闹，是的，叶落归根，候鸟归巢。无论你走出多远，很后都要回到原点，不是吗？我希望我的孩子们能记住他们所居住的老院子，记住老柿树。虽然我知道世事变迁，岁月不居，时节如流。但是，我还是希望在岁月深处，能留下一些美好的怀念和影像。就如我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一般。

曾经读过许多关于老树的文字，每当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，就联想到我家的柿子树。是的，一棵树是有生命的，它也经历了春夏秋冬风霜雨雪的严厉考验，不是吗？就像人的一生一样，总有经历过很多坎坷和曲折才会明白：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。年前的整理家里，丢掉了好多东西，每到拿起一枝笔或者一个胶布，就会想到与之相关的一串串往事。我知道，人不能只生活在往事中，更有看到现在。柿子树已经逐渐长大了，枝叶婆娑的可以遮蔽整个院子了，夏天这里就是乘凉的好地方。小扇轻摇，品茗夜谈，也不失为消夏的一景。秋天的长空中飘过棉花般的云朵的时候，柿子树就开始挂果，那一天天的膨胀，是一种踏实地感觉。终于到了树叶都落光的时候了，于是，红彤彤就占尽了枝头的风情。

“事事如意，圆圆满满！”是柿子树送出的庚子年新年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