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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,不期而遇【民间文艺】征稿

来源: 文学精选网 时间:2021-08-28

时间夹着一丝凌乱,呼啸着远去。不经意间,三月已过。

冬日的困锁,身体的蜷缩,仿佛是久困在一间屋子里。隔着窗,默默地看风,吹起外面世界里的雪,也吹起一丝凉意。心里便想,要寻到一双可以南飞的翅膀,去找南国世界的暖。可猛然地推开屋门,却发现,原来有一种未曾见过的春,已经来了。

于是,寻一支笔,去写。

写一种不期而遇的温柔。想,她一定温柔地说了什么,树枝才会吐出了绿芽。小草才会探出头,孩子才会嬉闹着。人们才会把厚厚的棉衣脱掉,换上一身的轻松。跑,也轻快了,跳,也轻快了。她只在花丛中轻轻地一摸,花就开了;只是轻轻地一喊,雁儿归来了,森林中的精灵们,从冬眠中,醒了;只是轻轻地一扶,村里刚产下的小马驹,站起来了;只是轻轻地一声邀请,老人们来到胡同口晒太阳、下棋、聊天。莫大的喜欢这种柔暖,就是想把太阳拦在自己怀中,也是可以。只因浑身上下有了使不完的劲儿。

这般温柔,唤来了整个世界,足够去让人留恋。若是要我失忆都行,只要能记住这份柔和。想,倘若自己真有一双翅膀,也绝不会南飞,就在这里,懒懒地梳理自己的羽毛。

写一种不期而遇的品尝。一个人,身体干枯了,皮肤褶皱了。嚼几口树枝的绿芽,任汁液在身体里流淌。身体开始舒展了,筋骨好像在蹦跳。于是想把自己打扮得红艳一些,好配饰自己的春天。倒不如嚼几口绿芽,变成枝繁叶茂的树,供过往的鸟儿歇息。河里的冰,在慢慢融化。喝几口小河里的冰水,凉!精神为之一冻。这短暂的冰冻呵,身体变得多么鲜嫩。索性扎进河水里,成了鱼儿,去游走。闻土地的香味,想变成蚯蚓,在那片松软中钻来钻去。把生命交给土地,土地便把春的湿润,折算成爱,给你。喝了半亩春风,身体便醉得一塌糊涂。可是心里却很清醒,想,要寻一支铅笔,一个画板,和小孩子一起坐在地上。托着春,去画那很简单的笔画,绿。

这般品尝,是不经意间得到的供养。干渴的喉咙,有了滋润。声带变得润滑了,像精灵一样,去喊说自己的生命。想,倘若自己真有一双翅膀,也绝不会南飞,就在这里,呼唤自己后面三分之二的时间。

写一种不期而遇的眼神。看草地上的蚂蚁,在忙碌。这些小精灵呵,把欢快搬来搬去。想,自己不愿在草地上散步,怕踩伤了它们的灵动。愿,加入到它们中去,在一片小小的世界中,忘了自己。看街口的修鞋匠,古铜色的脸上,斑白的胡须,被风吹动。脱掉了手套,在用粗糙的手,仔细地缝补着惬意。愿,自己也能有那样的一双手,也可以在街口,脱掉棉衣手套,一边缝补一边说,天气真好,我真喜欢这个时候!看村里小学的孩子们,围着井台打闹。衣服上、手和脸上沾了土,边跑边笑,即使摔倒了,也不在乎。这灿烂的生命呵,是在简陋的校舍中所绽放着的笑,是破旧中所盛开着的花朵。生命是如此的简单。想,再回到他们的年龄中去,和他们一起打个滚儿,闹一闹,然后笑一笑。哪怕是摔一跤也好,只因为这样的年龄。

这般眼神,在用心地看。看不经意的生活,愿意去拥抱每一个人,说,我喜欢你的生活,你愿意把它分享给我吗。只因为这个世界,这个时候。

因为要填一张表,要贴照片,所以才在家里翻箱倒柜。无意间,看到以前和同学的合影,背景是开满花的桃树。哎呦,年少的人儿呵,笑得多么的灿烂,好像每个人都开了花似的。这样的春天,有点儿青涩。呵呵,这不经意的成长,如今又被不经意地拾起。生活有了充实,才想起打探那些少年的下落,抓起电话,只一句:“还记得我吗?老伙计”只因为那个年龄,那个时候。

村里的舅爷,九十了。身体很硬朗,不用拐杖,自己可以到处走,有些驼背,眼却不花,谁都认得。回老家的时候,在村口,他朝我笑,尽管牙口不全了。他大声地和我说着村里的事,声音带着几分激动。他在笑,我也在笑。想,若是自己到了这般年岁,也还有春,也能如此,让别人看自己的牙口不全,看自己的笑,是自然。碰上三爷赶牛车往地里拉肥,便坐上车,一同去。三爷家的狗,在后面跟着跑。我拿起鞭子,赶车。这样的不经意呵,来的多么舒坦。一路上,便很享受这样的颠簸,自己想唱,想唱说这车,这人,这颠簸。若要拿生命的三分之一,去换这样的颠簸,也是愿意呵。一路上看山,看别人家的地……自己也成了风景,成了别人眼里的春。

这春,这生活,自然地,不期而遇。去抒写,去说,再喝一口井水,然后,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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