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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,你终于来了。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来源: 文学精选网 时间:2023-08-07

       在久久的期待中,我时常梦见你轻盈的舞姿和那空灵洁白的蝶羽轻絮。早早约定的日子,却迟迟不见你的踪迹。万木萧条依旧,而我却沉浸在阳光暖暖的怀抱里,一直惦记你年年赴约时的风景。等待的日子里,你一定还在浩瀚的天宇里,或是玩耍忘了约定,或是留恋徘徊着什么吧。

       等了很久,我坚信你一定会在冬天很后的日子里出现。那天早上,气温突变,天空阴沉着脸,太阳躲到天幕后边去了,寒风一个劲地呼啸着,时而在高高的墙头吹着长哨,时而把一地的枯叶赶到僻静的角落。人们都有预感,那定是你要来了,因为每年你来之前,都有一个类似的仪式,于是,我满怀欢喜地盼望着。夜幕降临的时候,我和朋友在乡下酌饮,忽闻窗外有人喊下雪了,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,赶紧偷空出去,站在院子里,仰着脸,舒展双臂迎接你的到来。洁白的,似轻烟,似柳絮,蹁跹起舞,纷纷扬扬,从黑漆漆、深不可测的夜幕里飞洒而下。你轻柔地落在我脸上,伏下身子,冰凉冰凉的,转眼间,你便化成润润的水珠贴着我,一直渗到我的心里,甜甜的。衣领上、头发上都是你的杰作,我真想把你久久地留住,装满一间屋子,却永不改变你出发时的模样,那该多好哇!

       回到餐桌旁,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,想想窗外你高雅柔美的舞姿,顿时酒性大增,真想再痛饮几杯,可惜没有我钟爱的二锅头,朋友也并未意识到我此时有赏雪饮酒的雅兴,我一人只得作罢。离开的时候,在车灯的关照下,我发现大地已经银装素裹,树木、小桥、房子都扮成了粉妆玉砌的模样,一派苍劲、高洁的美在无垠的天地间飞洒着。

       这一夜,我睡得极晚,不时地开门到院子里看看,你默默的落着,似一位裙裾洁白的女子,在柳絮纷飞中缓缓前行,纵也是你,横也是你,笑也是你,愁也是你。回到沙发上,我静静地听你飘落的声音,那声音极小,轻柔的,似春蚕在咀吻桑叶,似仙女驾着白鹤从空中翩然掠过。

       久违的你,终于把你盼来了。飘落时,你披挂着寒气沁骨的清冽,你那轻盈柔弱的身姿,让人感到洗心透目的温润。干干净净的六角花儿缤纷的盛开着,每一朵都莹润素冷,每一瓣都细碎剔透。

       你飘落时,必定以鱼禽窸窣的唼喋,抚去尘世的浮华与喧嚣,你温婉安详的姿艳,勾出一身恬淡凝定的秀逸。看似漫不经心,却妙韵天成。一张巨大的白宣缓缓铺开,你从容着笔,以莹润素白的色彩,掩覆混俗的枯萍与尘埃。翩然落定的瞬间,一幅原驰蜡象、山舞银蛇的盛景跃然眼前。

      你飘落的,是一份婉约浪漫的情愫。而我,每年这个时节,极其憧憬这样一场光芒潋滟的风景,在梦中我亦能化作美丽素洁的蝶翼,落入我喜爱的香逸的秀发里,陶醉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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